在京城一带,洪通海的名声不小,正如他的鼾声,一身坚如钢铁的肌肉,扎实的武功根基,再加上祖传的烈浪刀法,使行镖沿途的绿林盗匪闻风丧胆。三十来岁,便被公认为天阳镖局的头号镖师。这年十月间,王府的管家向天阳镖局交了一趟镖,满满一箱玉器珠宝,发往浙江宁波府交与知府段九昌,先付定金三百两纹银,事成之后另谢五百两。管家说完笑眯眯一挥手,就有两名府丁招了一大坛陈年女儿红放在洪通海的卧房。拱手道:洪师傅,有劳。洪通海道:在下一定不负王爷所托,不是夸口,我十几年来走南闯北,打下来的名号,能劫天阳镖局镖队的人还在吃奶呢。
管家走了以后,洪通海站在院子里大喊:弟兄们,马上料,米下锅,早睡早起,明天起镖了。
镖队刚出河北地界,便被人劫了,洪通海被打得不省人事,八窍流血,多那一窍是肚脐眼儿。押镖随从尽数被杀。一箱货当然让人家抬走了。王爷在京城得到消息,气得王妃喂他的葡萄都忘了吐籽。拍案惊呼道:何人武功如此之高,连洪通海的镖都能劫,胆量如此之大,连本王的镖都敢劫,良心如此之坏,连赈灾物资都忍劫。立即严命当地官府,捉拿劫犯,追查珠宝下落。
劫镖的不是别人,正是金牌江洋大盗刘穿风,此人年逾四十,身材高大,武功不必提了,当今武林盟主阳天照在他面前过不了十招。他原本是侠道的,后来觉得做大侠没前途,更没钱途,索性入了匪道。做了数年坏事,官府奈他不何。日子过得挺滋润。官府查了多日无果,王爷十分郁闷,郁闷得听戏都没了精神。他的贴身侍卫路远平挺身道:王家千岁,卑职知道镖是何人所劫,王爷马上精神抖擞,端到嘴边的龙井茶都没顾上喝。路远平又道:请给卑职十日,定将珠宝寻回。王爷应允,将手中龙井茶一饮而尽。
洪通海醒来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搬来一坛女儿红,生平第一次被人劫镖,他觉得很没面子,不好意思在镖局混饭吃了,去向当家的辞行,当家的盛情挽留,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,洪通海去意已决,就这样,洪通海背着一个包袱,挎着一个包袱,拉着一个包袱。怀里抱着一坛女儿红,腰里插着一把大刀。离开了天阳镖局。当家的当众感慨:我们失了一根顶梁柱啊。其实是感慨他侄子在隔壁开的酒店失了一个大主顾。
十天过去了,路远平没回来交差。王爷急了,派人去找。原来路远平是刘穿风的师弟,他被刘穿风拉入伙了。得知消息后,王爷大怒道:好个刘穿风,还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了。反了!这时候,管家道:也不是没人能把怎么样。但恐怕当今之世能干掉他的,也只有他了。
王爷道:什么他不他的,何人?快讲!管家道:那就是隐居多年,江湖人称飞天猛煞霹雳侠王白鸣鹤。但住哪就不知道了。
王爷道:讲了半天等于白讲。管家道:有一人肯定知道,那就是天阳镖局头号镖师洪通海。王爷道:你能不能直接说人名。
王府的人到天阳镖局的时候,得知洪通海已离去多时,立即上快马狂追。追到之后,洪通海问明来意。笑道:我和白大侠是生死至交,是十年前在酒楼认识的,他也钟情女儿红,我们喝出了友谊。现在我正是去找他喝酒的。
王府兵丁大喜,忙请洪通海引路。洪通海摆摆手道:白史不喜被人打扰。你们先行回府吧。请他出山的事,包在我身上。
又行一日,洪通海来到太行山脚下的一个茅屋前,这里屋内正传来舒畅的鼾声。日已偏西的时候,白鸣鹤终于醒来,仔刚才是喝醉而睡,现在睡醒接着喝。洪通海抱拳道:大哥,打扰了。白鸣鹤眼睛一亮道:海兄弟,快来喝女儿红。他少年得志,武艺超群,行侠仗义多年,做过一任盟主,颇有积蓄。分存在几个大钱庄。退隐后,活得潇洒自在,门外成垛的酒坛,成堆的花生米壳,就是见证。酒过三巡,洪通海向他讲明了劫镖的事,白鸣鹤道:刘穿风,我五招拿他不下,愧对这坛女儿红。
刘穿风正在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自誉天下无敌的时候,一身白衣的白鸣鹤从天而降,站在他面前。背后背着一把跟随他多年的消云六尺长剑。剑柄上的红缨迎风飘舞。渲示着挑衅。
“你是谁,敢打扰大爷饮酒。”刘穿风抓起猪蹄咬一口道。白鸣鹤冷笑道:为了你和家人的幸福。请不要酒后骑马。你在江湖混了那么多年,还不知道我是谁。用这个猪蹄噎死算了。你劫了我兄弟的镖,害他失业,成为游民。今日,让你血债血偿。
刘穿风闻听此言,怒火冲天道:我轻功这么好,还用骑马。管你是谁,先杀了再说。说着从腰中扯出鬼头刀。对白鸣鹤搂头便剁。白鸣鹤转身躲过,腰间一抖,消云出鞘。两人战在一团。刀光剑影瞬时弥散开来。不多时,一声惨叫,刘穿风被一剑割破喉咙。倒在血泊里翻滚。
白鸣鹤收剑回鞘,施展轻功,绝尘而去。珠宝后在刘的住处,如数追回。王爷大喜。叫人寻访白鸣鹤的下落论功行赏,却无功而返。
此时,洪通海正与他在痛饮女儿红。真是:
泪荡风尘路,
天涯共此生。
醉中千秋去,
逍遥举杯同。
写到这里差不多了,但后面还应加上两句:死了刘穿风,还有路远平。路远平决心为师兄报仇。躲在深山老林苦练武功。狼虫虎豹看见他都发抖。武林中又一个魔头正在诞生,江湖上不久后又要血雨腥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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